情深深雨蒙蒙
河北省张家口市宣化县第二中学280班 马悦 指导教师 刘进琴
我喜欢雨,尤其是淅淅沥沥的小雨,就像是一缕一缕的轻烟迷漫在天地间。绵绵细雨似烟似雾,迷迷蒙蒙的感觉让人如同身临仙境。
不只是因为这些,更因为我曾经在雨中看过世间最美的风景。
那天下午,天气不太好,我为了不耽误时间没有拿伞便出门了。
到了书店,却被告知没有那本书了。我急了,和那里的店员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,店员沉吟了一会儿后,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,跑到收银台下的柜子里翻了翻,将一本有些破的那本书给了我,“就是这本!”我一下子蹦了起来,付过钱后,赶快出了书店。
我一路走着,后来见天色越来越阴沉,便跑了起来,但终究没避开。只听天空打了几声闷雷,大雨倾盆而下。
这时路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,我将书抱在怀里,还好有袋子书起码湿不了。不过,我可惨了,大雨还在下,我的眼睛几乎都睁不开眼了,只能靠一些依稀的景物来辨别方向,雨水欢快地在我身上留下它们的印迹,雨中的我狼狈得像个乞丐。
突然,我看到了前方的候车室,我狂喜,快跑了几步后,进了里面。当我在拍身上的泥点时,眼睛无意间瞟到了马路中间,只看到有两个人要过马路。
当时,雨太大,道路上是乌蒙蒙的,根本看不清脸,待他们走近了些,我才分辨出是一对母子,那个男子的腿一瘸一拐,母亲拿着伞却不给男子撑。那男子突然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左腿居然断了,我一下子捂住嘴,差点没喊出来!
慢慢地,我反应过来了,那男子应该是安的假肢吧!我镇定下来,雨这时变得小了一些,我看得倒是清楚了些。
母亲好像被吓住了,愣了一会儿,这时,我听见那个男人喊“妈,我不念了!念这破书有什么用!我的腿都没有了啊——”男人嘶吼着,又拳重重得轰在地面上,溅起的泥点,水珠如同一颗颗失了准头的子弹无力地散落在他和他母亲身上,我看得心都揪了起来。
他母亲背着光,不知道此刻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样的,是怜惜,痛苦,还是其他什么,我不知道。他母亲弯下腰准确地,狠劲地,毫不留情地扇了他一个巴掌,就在那火光电石之间。
我呆住了,男子呆住了,连天上的闪电雷鸣也呆住了,雨水飞旋着,痛苦无力地在空气中挣扎着,这些雨水在用它们的生命跳舞,跳出了这支绝美、凄清、无力的生命之舞!
他母亲没有说话,捡回了假肢后,给他安了上去,男子连忙摆了摆手,示意不用。他母亲抬起头,男人哭了,他呜咽着,我从未见过一个男子哭得这样毫无掩饰,毫无顾忌。
雨越来越小,他母亲将他扶起来,说了一句话:“别怪妈,妈这辈子唯一的希望就是你了,妈爱你,看你不争气,妈好恨啊!好恨啊——”男子抱住他母亲,两个人在雨幕之相拥而泣,我的眼眶不知不觉地湿润了,又看了一会儿,还是决定不要上去打扰人家,于是便悄悄地走了。
雨还在下,这回不同的是,雨是淅淅沥沥的,雨花纷扬,漫天的雨花如同新娘裙角上的碎花,越发美丽,越发轻盈……
我惊叹,惊叹这雨的美丽,惊叹这世间最美的那道风景。那母子二人在那漫天雨幕中相拥而泣的画面永远定格在了我脑海里,挥之不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