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树•花猫•老祖母
宣化县第二中学 八年级264班 董舒可 指导教师;张海军
我的童年,在一个小村庄中度过。
虽然过不上吃大鱼大肉的生活,但每一天仍是很充实、很快乐。
“先画头上的三道道,再画眯缝的小眼睛,鼻子下面的两颗大黄牙。”稚嫩的语气,拙陋的笔触,天真的脸蛋,外祖母笑了,刮了刮我的小鼻头,“你个小鬼头。”“我是小鬼头,您就是大鬼头!”祖孙俩笑成一团。
她做饭,我烧火。“姥姥姥姥,这个‘棒糊涂’能不能烧呀?”“乖乖,这个‘棒葫芦’,嗯,让我看看,可以,真能干!”我笑了。搬一个小板凳,拿上一个小煤铲,一个劲的往灶里添,火烧的旺旺的,外祖母的脸也映得红红的。不一会儿,热气腾腾的饭就出锅了。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,只是粗茶淡饭。外祖母一个劲儿地往我碗里夹菜,“乖乖多吃,姥姥不填你,想吃多少吃多少,吃不了就别吃,姥姥吃”我郑重地点点头,将饭一口气扒完,拍拍小肚皮,“姥姥,吃饱了。”外祖母竖起大拇指:“乖乖好能干!又吃掉了一碗,可以看电视了。”我欢呼一声,抱住祖母,拉着她一起去看电视。
夏天的傍晚,外祖母会拿上两个小板凳,一个大蒲扇,拉着我的小手去古树下乘凉。我们一起数星星,已在祖母怀中听她讲故事。祖母摇着大蒲扇,扇去我身旁的蚊子,讲六零年,讲她小时候的故事。调皮的我发觉外祖母的哀伤,看着一层雾蒙上她的眼睛,忙帮她擦眼:“姥姥乖,不哭了。”姥姥摇摇头,摘下一些柳枝,编一个柳帽,戴在我头上。我抱古树,抚摸着它粗糙的皮,就像外祖母的手。柳树遮住了头顶的天空,可以遮风避雨。
“咪咪,咪咪,吃饭了。”外祖母喊着,往花猫的碗里倒饭,花猫闻声赶来,喵喵叫着,迅速吃完饭,在祖母的身上来回蹭。晚上,花猫会爬到我的腿上,打上一阵呼噜。半夜我身上痒了,会叫一声“姥姥,痒。”外祖母迅速睁开眼,给我抓痒。与其说抓痒,还不如说是摸一摸。粗糙的手,有时会将背划得生疼。
劳作的日子里,我会端上一个小板凳,拿上一壶水,跟在祖母身后,一起去玉米地。外祖母低头锄草,我将草捡起来,堆成一堆,整整齐齐地码在一起,扔掉。外祖母拔大草,而我则拔那一拔就掉的小草。脸被玉米叶子刮出了一道道红印。不到半个小时,我就干不了了,外祖母看出我不想干,让我回田埂上先休息,自己低头继续干。捉住了一个绿色蚂蚱的我,满心欢喜,蹦蹦跳跳地跑到外祖母面前,“姥姥,您看,绿色的蚂蚱!”外祖母放下手中的锄头,接过我手中的“蚂蚱”,笑了起来,“乖乖,这个是扁担(短额负蝗),可以喂鸡的。”说罢,祖母拔下了扁担的腿和翅膀,放进了兜里,拉着我的小手,一老一少,融进绿色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,我与老祖母逐渐疏远了。古树,花猫,也随着时间风化。我明白:我已不再是小孩子了,我的童年再也不会回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