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眼泪为名
怀来县沙城实验中学 高二83班 戚晓雪 指导教师 赫成华
亲爱的M小姐:
请原谅我还是没有习惯一个人把自己的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。
我不会主动和别人打招呼,不会主动整理凌乱不堪的衣柜,不会主动复习昨天的课文,不会在想你的时候自觉地仰起头来。
安顿后,眼泪,毫不客气地寒蝉而下。
水波盈盈,扰得谁家的白鹅,麻鸭翅膀漂着,吹动浓愁,害得你不得不哼着歌谣,撑过小河湾,情话朵朵,诗也长长,意也切切。
可,可我只想。
枕着你的臂弯,一整晚。
M小姐,眉眼弯弯,笑得多恬淡。
我知道,我又一次偷偷淋雨,得到病假,自然地以我的眼泪为名,骗得你带我回村里。
即使你可以以城里也有医生,身上的钱可以看病了,或者家里的农活还有很多等一些我可以想得到的理由来敷衍我,然而你却没有。
村落轮廓里炊烟渐浓,升起又飘散。
你的左手轻轻地摁住我的右手,你的右手遮住我的双眼。为什么你还会记得我连输液这一过程都觉得血腥,从不敢看。这一习惯都记得却没有发现我骗了你。
医生已经弄好了,粘好了胶带,你轻轻地,一根一根展开我的手指,像翻阅古老的经书,生怕扯破了。可我一点儿都不珍贵,我想。
还记得医生笑着说,你可真幸福啊!M小姐照顾的这么细心。
渐渐拿起那双被岁月折磨的,即使用眼泪也洗不净的手。
只是微微一笑。
我也习惯了这种村庄才的配上的你的笑,习惯了呆在你的臂弯下静静地感受到自在和安全,习惯了那些习惯你的心疼,你的在意,这些我所能想得到的好。
M小姐,我现在输着液,看着电视,不会乱动了,你去休息会儿吧!我说。
你却说不用了,不累。搂着我,坐下了。
不累,这个词多么简单又固执。在我看来,又有多焦虑,痛苦。
显得我多傻。
还记得那次,星期六,你到学校接我,说姥爷来了。姥爷也患着病,每日吃许多药。
姥爷也还是那样,只是变瘦了,单薄的衬衣永远一件一件重叠。口袋里斜着一盒白鲨。
姥爷每次来,只是给我们送一些山里的东西或买药。
姥爷也有习惯的问我在学校好不好,会不会偷偷流眼泪。
买完药后,M小姐给姥爷买了几条烟,几包低糖的食品,一箱葡萄。
我帮姥爷背着一些,上车后,我把它们放在座位下面,便悄悄地去玩儿手机了
M小姐又把东西摆了一遍,和姥爷说着什么。直到司机说车要开了,M小姐才下车。
左手倚住门,对坐在里面的姥爷大声说,回去慢点儿。姥爷乖乖得却又害羞得点点头,摆了摆手,示意你也一样。
你日夜兼程跋山涉水,山水路漫漫,你背上行囊坐上渡船,扶舷回头看。
M小姐。
你为何将眉眼深藏。
姥爷的班车已经穿过主街。
你有些伤心。怎么了,是不是姥爷……我问。
不是,都怪我。忘了上次你姥爷说过,他想吃樱桃,刚才忘了买。车快走时姥爷说了一句,我就说车都快走了,等下次吧。那是应该让司机等一下或是等下一班车也可以啊。
嗯,我也忘了,只顾着自己玩儿了。
你又笑了,拖着疲惫的身体,那等你下一次放假,我们再去,带上樱桃。
M小姐。
你也可以像上次,我扔了你用了七年的花露水,眼泪奔放,你骂我不懂。
我忘了问,是什么样的倔强,让我们不再随意。
淡月走了,又有晓风的来,伴着淡淡的雾水,你背着我的书包,我们走去车亭。
尘埃开始被惊醒,没有大肆跳跃。看来,它们也允许我们在这儿小站一会。
M小姐把书包从肩上拿下,手上一沉。我笑着说,很沉的。你笑着把一张纸塞进书包的侧兜。
村落轮廓里你的背影渐渐模糊,出现又消失。
我在一个靠窗的座位上。
打开了纸张。
亲爱的眼泪小姐:
愿我如你所讲,永远年轻,美丽,心照不宣的以眼泪之名相爱。
可是,闺女,我偶然看到了村上春树的书里面有这样一句话,我要写给你。
你要做一个不动声色的大人了,不准情绪化,不准偷偷想念,不准回头看,你要去过自己另外的生活,你要听话,不是所有的鱼都生活在同一片海里。
加油哦!我相信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