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云被染上落日的红色
高三(十六)班 贾婧涵
残冬还未褪尽,树木还在它的淫威下干瘦而萧条,窗外的柏树在惨淡的天色下显出一副灰绿色。没有一丝风。
实在不是什么好景致。
抬头向上看去,淡如烟的云被落日染上红色,看起来是暖的——如果天空的颜色再蓝一些而不是现在的灰白色的话,会让我想起一个词:明朗。
那是童年的记忆了。
小时候夏日午后五点多的时候,燥热被落山的太阳一点点收敛起来,浓绿的树叶在阳光中轻轻浮动。正是放学的时候,书包随奔跑和跳跃在背上起伏。小时候只有二支铅笔,一只是昨天妈妈新买第不舍得用。问问的保存在铅笔盒里,和另一支早已断了,它们不在乎美与丑,欢快的在一起大声唱歌。
童年的欢快,是让人羡慕得红了眼的;在明媚的阳光舞蹈了一天之后,在轻松的一天学习之后,在和小伙伴一起沿路捡了许多美丽的小石子之后,连偶尔的难过都是系着蝴蝶结的。
那时候还没有学习的概念,稚嫩的脸庞也不曾被一天的学习染上疲惫的阴影,激动地飞进家中,手脚麻利地将小书包四仰八叉地扔在床上,那书包活像一只笑倒的小猫。这时候是绝不会留在家里的,只要太阳还没落下,总会将窗外的鸟叫听成朋友的邀请。高喊着:“奶奶、奶奶、我玩去啦”。奶奶大概是在煮我最喜欢的面条吧,不记得是否有饮烟飘起,只有在耳边越来越远的:“早点回来吃饭。”
记不起玩过什么了,绿绒似的草茵接天连地。
只有摆在院中的小木桌,绿色的小板凳,父母的笑脸,我的小搪瓷碗,驱蚊的艾蒿。
我喜欢吃面条,还有毛毛汤,奶奶总会给我放上一颗爸爸妈妈都没有的荷包蛋。
只是记忆中的味道已依稀。现在的鸡蛋要一块钱。
如今,我从十三岁只身在外地求学,六年已过去,这座喧哗而冷漠的城市已见证我从懵懂走向成长,却没有给我温暖。
每天晚上华灯初上的时候,迷离的霓虹总在我眼中一点一点模糊。又一点一点清晰。这里是很多人的家,但不是我的。熟悉和温暖是他们的,而不是我的,而我只变得越来越孤独,越来越冷漠。
只有内心的记忆和对家的眷恋做为仅有的温存,发疯的撞击着日渐麻木的外壳,撞得我生疼——而它们却越来越强大,强大到足以支配这躯壳,疲惫地存活于此。
所以明白了为什么在踏上归程会欢愉,为什么在八月十五的晚上会咬着嘴唇泪水如注。那是日夜期盼熬成的苦楚。
孤独的人会变得敏感而谨慎,会迅速成长。
敏感的人容易悲伤而谨慎的人会努力克制悲伤。
迅速成长的人会站在岁月的路口回望,然后在泪水没有落下的时候又转身继续向前,挪动或爬行,或坚忍的奔跑。
我坚信那些过往的美好和我之间是有一条线在牵着,因为跋涉得越远便会更明显地感到它们的力量,拽得我想哭,那是一种绝望而残忍的拉扯。
之后我收敛了泪水,冷静地想。
他们让我一次一次冷静下来,倔强地为了梦想他国一条荆棘,无所畏惧。没有它们,我不会含着眼泪埋头奋战;没有它们,我也不会一路向前,总有一天,我可以微笑着看一路走过的脚印,不会慌张也不会后悔。
所以,我,绝不姑息。
贾婧涵 女 身份证号:130731199609284449 指导老师:孙燕飞